《偶开天眼觑红尘》
作者:干春松,著
出版社:福建教育出版社
索取号:I267.1/894
馆藏复本情况:2
曲阜校区文库、样本库
编辑推荐
著名学者、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干春松先生以对“制度化儒家”、对中国现代学术思想史的研究而闻名,有多种学术专著,而本书却是干教授的一本“文艺书”——“出于对文艺生活方式的固执的坚持而写下的文字”,“太私人了”。而书名《偶开天眼觑红尘》,“主要是王国维的这句诗太贴切地写出了我的情绪,一种试图看破凡俗但又可怜身在此眼中的无可解脱,我总是在这样的挣扎之中,似乎无所挂于心,但又处处难以摆脱情绪的影响”。
作者简介
干春松,1965年生,浙江绍兴人,哲学博士。现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、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副院长、博士生导师。主要著作有:《制度化儒家及其解体》《制度儒学》《儒学概论》《重回王道:儒家与世界秩序》《康有为与儒学的“新世”》《保教立国:康有为的现代方略》等。
目录
一、从绍兴到北京
故乡,它永远在那里等着你
我的“文革小学”
稽山中学:忆看谢晋拍《秋瑾》
鲁迅为什么不愿意说自己是绍兴人
诸暨枫桥:居然有这样一个小镇
绍兴:中国式的消失
假如迁都,你还会爱北京吗?
北京名人故居:城市灵魂的栖居地
二、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
灰色的北京和母亲的白发
阿爸,我想跟你说两句
娘娘走了
关于绍兴(干浥)
当我想爸妈的时候,我在想什么?(干浥)
甘蔗同学的小学毕业典礼
我的孩子,你十八了啊
三、世界观是走出来的
天山上的寒星
简单生活:瓦尔登湖与梭罗
台北的书和书店
台北,传统文化在生活中流淌
诗人:动物与植物
春江水暖“脚”先知
世界观是走出来的
四、“干煸”人大
中国人民大学算几流大学?
人大的校名之惑
人大的校徽及其他
人大哲学系的名师硕儒
人大哲学系八三级“正史”
一勺池和未名湖
五、戏如人生
闭户看《色戒》
《一步之遥》:中国也存在有思想的导演
是什么让我们走进剧场
六、我们都生活在别人的故事里
“办证”与信任社会
从咖啡馆到大历史
我们都生活在别人的故事里
1984年的国庆节
余敦康先生的魏晋风度
围棋与哲学
鲁迅说:我可以爱
复仇,暴政与暴民
七、儒学与生命
康有为的现代方略
大陆新儒学二十年:儒家切入现代中国的制度建构的几种可能且必要的途径
中国思想该如何表达自己?
道统不立,学统何存?
如何在现代中国理解“君子”和“小人”?
道德建设要从切近的规矩做起——从《弟子规》看当下的道德建设
八、花落春仍在
花落春仍在
章太炎与袁世凯
章太炎与胡适二三事
死过三回的钱玄同:钱玄同与胡适、周作人、鲁迅的“恩仇”
王国维:自杀的理由
许寿裳与章太炎、鲁迅
梁漱溟的真儒气质
直道而行的张岱年先生
汤一介先生与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
鸟飞何疾:追忆与汤一介先生交往之点滴
九、絮絮叨叨
儒家精神是对所有人的道德期待
转型期的道德忧虑
找回耻感是道德重建的起点
时代使然,人们习惯给儒家泼脏水
谈钱理群进养老院:许多传统孝道理念已不适合当下
返之六经,出入中西,重回王道
跋:老甘蔗和小甘蔗(干浥)
后记
免费在线试读
序:
水泥阳台上的那盆水仙花
劳马
人类的历史是以故事的形式连缀展开的,人们往往也通过故事来认识、了解社会和他人。我们活在别人的故事中,别人也活在我们的故事里。讲故事不是哲学家的强项,他们更擅长讲道理。小说家是讲故事的高手,能于虚构中展示其“无中生有”的超凡想像力。
文学与哲学之“界”虽泾渭分明,但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或不容调和的冰火两极。故事中有思想,哲理也有许多源于故事的启发。哲学思辨有逻辑无情节,有概念无实例,抽象是其本质特征,越抽象越有劲儿,思考的过程是去故事化的提纯过程,有场景、有温度、有色彩、有声响、有味道、有诱惑、有暧昧的词汇和字眼儿绝对禁止入内。但文学、故事作为“现象”却一直被历代哲学家关注,并用他们的行话(专业术语)对小说、戏剧、诗歌、音乐、绘画、雕塑等“现象”进行不厌其烦的阐释阐发、定性定义,形成了《美学》《艺术哲学》之类的一系列枯燥晦涩的鸿篇巨制。哲学家们的言说方式尽管抽象玄奥、无味无趣,但探究的深度则令人折服,其直指本质的思想高度是一般作家力所不及的,而且在不少哲学著作中也会冒出一些极具文学品质的句子,闪闪发光、楚楚动人,让作家诗人们自愧不如。
还有少数哲学家亲自动手,直接参与文学创作,形象与抽象、阐释与描写、思考与想象“两手抓”、两不误、两手硬,如萨特、加缪等“两栖式”的哲学家—作家,就是成功的典范。不过,哲学家讲故事时常有一个通病,就是念念不忘其思想主张和主义观念,看似讲故事,实际上还是讲道理,只是让思想穿上了故事的华丽外衣,导致故事情节弱化、人物形象模糊、细节真实缺失、描写分量偏轻等不足。
小说家同样不适于讲道理。当他们突然燃起要高谈阔论一番自以为深邃的思想的冲动时,你会感受到他们那种不得要领的东拉西扯,气喘吁吁地在原地打转翻滚,只见尘土飞扬,不见真枪实弹。比如有的作家谈起真善美爱,便是一通形容比喻,拟人化物,花草云霞,天地人神,水中月镜中花,瞄来瞄去不知靶心在哪。而哲学家们则三言两语,直抵要害,干净利落。所以,哲学与文学是两个迥异的门类,阐释与叙事是不同的手艺活儿。正因为如此,当有人没完没了地质疑莫言小说的思想性时,据说莫言情急之中撂下了这么句话:“一个作家不需要思想,他只需要描写。”
记得大约在1984年的某期《新华文摘》上,读过金岳霖先生的回忆录选摘。这位把哲学著作写得像天书一样艰深难懂的哲学家,竟然还会说最浅白通俗的日常话语,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。老人家一改老哲学家的口吻,讲了“我与毛主席吃了四次饭”“陈岱孙是能够办事的人”“陶孟和领我吃西餐”以及“与章士钊比年龄”等细碎之事,读后感觉这位写过《论道》《逻辑》《知识论》等晦涩文字的哲学大家确实曾经“活”过,不是抽象地活着,而是活得很具体。不仅活得有思想,也很有故事。
正是那一年,我有幸结识了后来成为著名学者的干春松。当时他不过十八九岁,带着一脸稚气,被塞进哲学之炉进行烘烤焙炙,历经本科、硕士、博士煎熬修炼,终成正果,现在中国哲学、儒学研究等方面颇有建树,已成学界领军人物。其实,哲学家的学术生涯就是一个无声无息的思考过程,其学术著作本身就是他的生活传记。但哲人不是木头人,沉思默想的时候心脏仍在跳动,热血仍在奔淌。当他们抬头望向窗外的瞬间,映入眼帘的依然有花有草有雾有云,耳畔依然有虫鸣鸟叫欢声笑语。干春松新作的许多文字记录了这些窗外景、耳边音和醒中梦,与他那些厚重的儒学专著截然不同,更像是爬在老旧灰暗混凝土建筑上的藤蔓绿植。
北方的冬季漫长而寒冷,户外永远是光秃秃一片。但老家封闭的水泥阳台上母亲养的那盆水仙花却格外嫩绿鲜亮,溢出一缕暖情春意。
冬夜里闲读干春松的散文随笔,仿佛又看到了那盆水仙花。